虐…
樊振东看着周雨搂着方博，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。聊高兴了，还凑在方博耳边说小话，方博原本的冷漠脸立马破功。
林高远拽了拽樊振东胳膊，拉着他继续说双打的战术。樊振东听着，时不时嗯一声，补充几句。
他最好的朋友不是周雨，闹得最欢的不是周雨，双打的搭档也没有固定就是周雨。
那周雨对他来说是什么呢？
朋友？兄弟？好像都不是，欠一点，又像是多一点。
周雨可以去拥抱别人，可以让别人倚靠他的肩膀入眠，可以用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别的人，可以用那双手揉捏别人肚子上或者脸上的软肉。
樊振东也一样。
他可以与别人击掌，可以从别人那蹭零食，可以冲着别人笑出大小眼，可以枕着别人的肩膀小眠。
谁都不是谁的唯一。
甚至现在，周雨跟樊振东两个名字间的距离，也越来越远。那个曾经牵着他的手小幅度晃动的人，那个笑着凑在他耳朵边说话手还揉捏他脸颊的人，那个大声反驳说“小胖不胖”的周雨……
什么时候离得这么远了？
两人间虚无缥缈的缕缕联系，让人着急，伸手又抓不住。一层薄薄的却撕不破的膜，就这样隔在他们之间。两人都伸手去挣扎过，撕扯过，如今也都放弃了，任由那层膜越来越厚。
樊振东转头看向隔壁球台练习的周雨，此时周雨也正好移开看着方博的视线，往他这边望。
这份默契，这份心悸，究竟该叫什么呢？
周雨穿上了外套，方博还在擦汗，两人对视一眼，相顾无言。
拼过了，输了，总结经验，这一战也算是值得的。
周雨看着边收拾背包边和林高远凑在一起说话，笑的下巴尖尖的，露出一排结白的牙齿的人。这一战也是值得的，知道了他身边还能站别的人，知道了并不是只有自己能陪伴他。
也不是只有他能陪伴自己。
站在领奖台上，周雨大脑放空，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场馆里的几个球台。黑色的台面反射着吊灯的灯光，不刺眼。方博一直沉默着，他不说话的时候，嘴唇一抿，看着格外苦。平常周雨总是逗方博，热身的时候戳戳他，拽拽他的衣服什么的。
此时周雨却说不出什么鼓励自己和方博的话。
他连脸上的微笑都是极力维持的。
周雨想赢。
不止是证明自己和方博的实力，也是想给樊振东证明——你最好的搭档是我，你身边那个最默契的人是我。
可是现在啊……身后LED大屏幕蓝色的光将深蓝色的颁奖台照亮，周雨眼神在场馆里飘来飘去，他转着眼珠子，想让已经从眼角溢出来的水回到眼眶里。
我伸手了，我努力了，可是我抓不住了。
你越跑越远了，你越来越远了。那看不见的线，被拉的越来越长越来越细，快要断了。
奖牌挂在自己脖子上，周雨今天难得整理好了领子，没有挂的太难受。他拿起花束，没有凑到鼻子前就闻到粉色包装纸里鲜花的馥郁。
樊振东转头去看他，两人之间隔了林高远和方博，只能看见周雨的鼻尖，还有他伸出来的骨节分明的手。
那只他刚刚摸过的手。
樊振东看着周雨紧紧的攥住花束，手背的青筋爆起来。他想现在就过去，就去拉住周雨，去告诉他——雨哥你打的很好了。可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，大概会被周雨一顿胖揍吧。
风雨同舟，雨意方菲。
我要怎么办，才能让大家都知道，你和我，我们两个才是最默契的呢。
国歌奏完，亚军季军挤上冠军的领奖台和颁奖嘉宾合影。樊振东一只手托着奖杯，另一只手从林高远和方博身后伸过去。
他碰不到周雨，太远了。
樊振东微不可察的小小皱了皱眉毛。
刚要收回手，指头就被温暖的手指握住了。是谁樊振东自然清楚，没有谁的手掌和他一样粗糙但是温暖了。
两个人都伸出手的话，也就不那么远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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